习惯了高福利的法国人“执念太深”

欧洲时报   编译：张晓白

在经历了一轮又一轮的“改革—示威—妥协”之后，法国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向西方其他国家展示了一个高福利社会是如何“没落”的。用一句话总结就是，脱离实际追求高福利和“故步自封”让法国在政治和经济上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德国《明镜》周刊分析称，在法国工会的号召下，直到6月10日的欧洲杯开赛，法国不可避免的要迎来几场不合时宜的罢工。面对工会威胁、罢工者施压，法国总理瓦尔斯明确表态：劳动法改革势在必行。瓦尔斯的态度似乎是为了强调，法国的命运不是由工会左右的，而是由议会和政府掌握的。

从理论上说，瓦尔斯的观点并无不妥，国家遵循政府的执政纲领理所应当；但另一方面，法国政府似乎已经失去了说话的底气，因为政府与民众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最新民调显示，只有五分之一的法国民众表示信任当前政府和议会，8%的民众信任执政党。在这一背景下，法国左翼工会，尤其是劳工总联合会（CGT）获益匪浅。此外，右翼民粹势力，如“国民阵线”也在来年的总统选举中看到了希望。

面对如此困局，法国也怨不得别人。长期忽视政治、经济体制的现实性改革，最终让“法国梦”在高福利社会中幻灭。长期以来，法国人的生活太优质，人均收入仅低于德国；健康水平与人均寿命居高。经合组织（OECD）的统计数据显示，法国是少有的民众生活与工作完美结合的国家。以退休制度来说，法国人均60岁即可退休（德国已经提至67岁），并享受高额退休福利。自2000年之后，包括德国在内的欧洲多国都增加了劳动时间，只有法国未作调整。没有哪个西方国家像法国这样为社会福利如此投入：政府将财政收入的33%全部花在退休、医疗以及失业保障方面（德国在这些方面的投入仅为财政收入的26%）。此外，法国的最低工资标准也在欧盟国家中名列第一。

为维持高福利标准 政府财政捉襟见肘

如此看来，法国人的生活似乎是典型的欧洲福利国家，但是法国人对此并不满意。经合组织（OECD）的调查显示，在0至10级的“生活满意度“调查中，法国人的满意度仅为5.4，远远低于其他欧洲国家（瑞士人和德国人的“生活满意度”分别为8.8和7.9）。

此外，高福利也是有代价的，法国政府早已负担不起高额的社会保障金。2009年以来，法国财政赤字逐年增加。于此同时，企业与个人债务逐渐推高，占到国内生产总值的143%。

政府外债持续高筑

更为雪上加霜的是，法国在国际市场上也逐渐丧失了竞争力。欧盟委员会的调查显示，自2000年以来，法国至少丧失了四分之一的出口市场。法国企业企图通过降低成本扭转被动局面，但降低成本也就意味着没有资金循环投入，扩大投资。目前，法国只能依靠低油价和欧元贬值推动出口，但这都并非长久之计。

不愿改革只想单干？脱欧风险滋生

高福利的压力下，法国的经济早已入不敷出，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居高不下的失业率，目前，四分之一的年轻人都面临失业压力。由此，政府希望打破死板的职业保护屏障，使就业与解聘都更加灵活。但习惯了享受就业保障的法国民众却认为，这样的改革太没有安全感，以至于没有人相信宽松的就业机制能够创造更好的就业机会。

在这样的恶性循环中，比经济问题更为棘手的政治危机产生了，法国政府面临的前所未有的危机迫使其不得不进行改革。但事与愿违，总统奥朗德在改革的重重阻力面前为了政府支持率也不得不左右摇摆。

于此同时，这样的政治危机给了极右翼前所未有的机会，“国民阵线”的党魁玛琳娜·勒庞对民众承诺，为防止外部竞争，维持法国原有的福利，法国将加强关税限制；退出欧元区，甚至退出欧盟。

提高最低工资标准、每周35小时工作制、60岁退休机制……“国民阵线”的承诺很吸引人，在这样的号召下，法国退出欧盟的也并非没有可能。只是，习惯了享受高福利的法国人当前应该思考的是，“水满自溢、过犹不及”。与社会发展不相适应的福利也许并不能给社会带来自由与进步，反而会造成如今内外混乱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