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铁卢200年 法国人犹傲娇

2018-11-07评论观察 0cnfrance2017
新华网   记者:黄涵

1815年6月18日,一场改变欧洲命运的战役在比利时一个不知名的小镇打响,这个小镇的名字从此变得家喻户晓——滑铁卢。

在这场战役中,英国威灵顿公爵率领的欧洲联军战胜了以法国皇帝拿破仑为统帅的法国军队,粉碎了拿破仑称霸欧洲的雄心。几天后,拿破仑退位,欧洲迎来相对和平的百年。

今年正值滑铁卢战役200周年,比利时将于6月18日起举办为期4天的纪念活动,预计吸引游客20万人次。届时,几乎欧洲各国政要都将出席纪念活动,而作为交战方之一的法国对比方的邀请却一直没有明确回复。

只派驻比大使出席,也是醉了

法国总统奥朗德绝不是一个会放弃在公众面前抛头露面机会的人,比如去年举行的诺曼底登陆70周年纪念活动。但这次,奥朗德不说话了。主办方曾经希望他或者法国总理瓦尔斯能够出席,法国外交部透露的消息则是:我们会派法国驻比利时大使参加。

当参战各国都会派皇室成员和政府高级官员出席纪念仪式的时候,法国却只打算派大使出席,也是醉了。

法国政府缘何消极对待这场欧洲历史上至关重要的决定性战役?新华国际客户端来替大家说道说道。

反对欧元硬币铸上滑铁卢,有用吗?

法国人对滑铁卢战役的态度,从今年3月法国政府反对比利时发行带有滑铁卢纪念碑图案的2欧元硬币一事上便可见一斑。

欧元区目前共有19个成员国,每个国家每年可以发行两种面值2欧元的纪念硬币,硬币正面不变,但背面可体现纪念设计。为纪念滑铁卢战役爆发200周年,比利时轧制了17.5万枚背面带有滑铁卢纪念碑图案的面值2欧元硬币,轧制这些硬币的成本高达5万欧元。今年3月,法国政府对此表达了反对意见,称这将伤害法国人民感情,对欧洲民众的团结产生消极影响。法国的反对意见得到了欧洲其他大国的支持。鉴于此,比利时不得不放弃发行2欧元纪念硬币。

如果认为比利时这样就放弃了,那么法国人还是太天真了。比利时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他们回炉了遭到法国反对的可以在欧元区内流通的2欧元硬币,转身又于上周宣布发行只能在比利时境内流通的面值2.5欧元和10欧元的纪念硬币。

这里就涉及到欧元区货币发行制度的问题。按照欧元区制度,各国如果想发行常规面值的欧元硬币,必须经过欧元区各国投票批准;但如果是非常规面值的欧元硬币,则可以单方面发行,不用经过欧元区批准。理论上来说,这些硬币可以在比利时境内流通,但考虑到2.5欧元硬币的售价是6欧元,10欧元硬币的价格更是高达42欧元,高价买入低价花出?谁脑洞也没开这么大呀,还是拿来收藏算了吧!

不少网友在twitter等社交网站上对比利时这一另辟蹊径的做法大加赞赏,认为比利时巧妙地规避了欧元区规则;而站在法国的立场上看,比利时这一行为却是对法国国民英雄拿破仑赤裸裸的嘲讽。正如法国电视台BFMTV在报道中说的那样:“200年过去了,这次战败还是令人难以接受。”

谁打赢了拿破仑?没听说过

滑铁卢战役虽然彻底结束了拿破仑的军事生涯和政治生命,但失败并未使失败者身败名裂,胜利也未能使胜利者名利双收。说起滑铁卢战役,人们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拿破仑,而不是胜利方的统帅威灵顿公爵,许多人甚至不知道威灵顿公爵是何许人。按法国历史学家雅克-奥利维耶·布东的说法就是:“80%参观滑铁卢战场的游客认为,滑铁卢战役的胜利方是拿破仑。”

滑铁卢战役是拿破仑最后的战役。遭遇惨败数天后,拿破仑遭到流放,在大西洋的一个小岛上度过了他的余生。在法国,拿破仑是一个富有争议的人物,让法国人既爱又恨。他是一名独裁者、征服者,发起了连续不断的侵略战争,但不容否认的是他也捍卫了法国大革命的成果,改变了整个欧洲的旧秩序。

一名法国人在社交网站上写道:“200年过去了,帝国的改革者——拿破仑·波拿巴的精神长存。”

法国人纪念滑铁卢?呵呵

出于拿破仑情结,200年后,法国人还是不愿揭开这道久得已经结痂的伤疤,对比利时准备得热火朝天的200周年纪念活动并不上心。对于为何不打算从国内派高级官员参加纪念活动,法国外交部的回答很冠冕堂皇:“没有什么敏感的,历史就是历史,历史没有办法改变。只不过这(滑铁卢战役200周年)并不是一个(值得纪念的)理由。实际上,纪念活动一直都有。”

法国民众表示:呵呵,纪念个鬼。

有网友在twitter上对前往参加纪念活动或者参观滑铁卢战场的法国人的评价是:“愿意回忆起滑铁卢战役的法国人真是有点儿受虐倾向。”

“法国不纪念失败,也不纪念胜利”

法国历史学家、拿破仑传记《波拿巴》一书的作者帕特里斯·格尼费认为,法国人不愿意纪念一场法方失败的战役,就如同德国人对纪念一战和二战也老大不情愿一样,这是人之常情。但如果认为失败就是法国不纪念滑铁卢战役的唯一原因,那就把法国人的思维想得太简单了,因为法国同样没有纪念奥斯特里茨战役胜利200周年。

1805年,拿破仑率领的法国军队在奥斯特里茨(今捷克境内)战胜俄奥联军,瓦解了第三次反法同盟。此后,法国逐渐掌握了欧洲大陆的控制权,拿破仑的统治进入全盛时期。

格尼费分析道,从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法国人,尤其是精英人士,逐渐开始认为法国代表的是一些积极的普世价值,如自由、平等、博爱等,但这些积极价值都是从一段负面的历史中提炼而来。为了不触怒任何人,法国将历史净化到只剩价值的高度,不纪念本国的任何历史事件,除非是那些具有道德意义、能够使之凌驾于历史背景之上的事件。从此,历史便不再是真正意义上的历史,而是与道德混为一谈的历史。至善,如1789年法国大革命时期颁布的《人权宣言》;至恶,如二战时期纳粹德国占领下的法国傀儡政府维希政权。

法国人不愿纪念的是整个历史,而不仅仅是一场战败;比利时庆祝的也不是法国的战败,而是在它的土地上发生的一起改变欧洲格局的历史性事件。正如维克多·雨果在《悲惨世界》中写的那样:“人类的前途在那天起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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