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请庇护更折磨 难民对法失望

中央社   巴黎记者：曾依璇

法国曾是移民青睐的目的国，但今年难民潮显示他们更想去德国、英国或北欧。法国景气和行政效率都让他们却步。苏丹难民阿斯纳到了法国，发现申请庇护之漫长，比逃难更折磨。

今年以来，已有超过71万名无证移民进入欧洲联盟，法国总统欧兰德（Francois Hollande）承诺先接受其中2万4031人，且必须区别一般无证移民和真正需要庇护的难民。

虽然立场右倾的法国人担心大批移民涌入国境，但到9月中，仅有数百名难民从德国搭乘巴士来到法国；再看聚集于法国城市加莱（Calais）的数千无证移民，多数都想寻求机会前往英国，法国对移民显然不如想像中有吸引力。

法国有可观的穆斯林、非裔、亚裔族群，移民人数约占总人口9%，称得上民族熔炉，但相较之下，无证移民更想在德国、英国、瑞典寻求新生，原因包括法国行政手续複杂、取得庇护身分平均耗时9个月、经济不见起色，都让他们却步。

此外，有些非洲、中东无证移民，本来就能操英语，在英语不太通行的法国较难重建生活。

从苏丹跋涉到法国的阿斯纳（Asne，化名），在路上遗失了护照，没有能证明身分的文件，申请庇护会比别人耗时。

他到巴黎两个多月，一直住在无证移民占据的第19区废弃校舍，由于卫生和安全条件随着人数增加而恶化，巴黎市警方已于23日把他们全数送往其他庇护所。

「这裡确实常有纠纷，但不是为了钱」，他受访时说，「我们哪有钱？就算搜遍整层楼也找不到20欧元（约新台币715元）」。

移民争执的原因不值一提，几乎都是因为空间太拥挤，走路活动难免擦撞，「这裡没有一个人是开心的，一点小事就可以打起来」。

巴黎已有冬天气氛，气温在摄氏10度上下徘徊，阿斯纳穿着运动衣和外套，脚上却是夹脚拖鞋。

他说，「我们打得激烈的时候，警察会来，但不是来制止我们。他们站在外面围一条线，怕我们一激动就往外冲，警察是来保护旁边学校学生的，至于我们，就随便互相砍杀吧。没有人在乎我们。」

31岁的阿斯纳原是无国界医生组织（MSF）的约聘资讯工程师，有妻子和两个女儿，小女儿10月中才刚出生。他说自己遭人诬陷为间谍，受政治迫害，情急下无法带着当时怀孕的妻子，只好自己先走，把妻女安置在衣索比亚。

不是所有移民都愿意叙述自己逃难的过程，有些回忆他们不想记起。阿斯纳也只轻描澹写地说，路程很艰难。

但让他感觉更苦的，是抵达法国后的日子。

他说，抵法两个多月，申请庇护一点进展都没有，相关单位向他要固定住址和电邮地址，但他现在住在废弃学校，不算固定住所；电邮地址就算有也没电脑可用，程序似乎原地踏步。

「这比路途更让人难受。我在这裡干嘛呢？家人不在眼前……我是不是应该待在衣索比亚就好？」他说，对法国「非常失望」，也很困惑。

许多移民抛弃一切逃离家园，途中历经艰苦，常得赌上性命，当他们抵达欧洲，除了寻求屋簷遮风挡雨，还要张罗饮食、申请庇护、与分散的家人重新取得联繫，种种生活难题让他们心理承受巨大压力，通常得仰赖非政府组织补上这块政府难以使力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