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姆少女令法国人关注非法移民议题

法国广播电台中文网   肖曼

在法国的社会政治空间里，非法移民议题像个时来时去的幽灵。一般来说，临近选举时，这个话题就格外的吃香。但刚刚过去的一周中，法国有关这一话题的争论达到前所未有的热度。一时间，什么“危机”，“失业”，“征税”的问题都被抛到一边，好像偶然发生的这起驱除非法移民家庭的个案是最重要的国家大事。案中一名主角则是随全家被送回科索沃的15岁罗姆少女莱奥纳达。如今，这出带些喜剧色彩的悲情剧虽然大体上落幕了，但法国公众对非法移民议题则也更加关注了。

15岁罗姆少女莱奥纳达的父母和一大家子人原籍科索沃，但十几年来游走于欧洲，主要是意大利。但在意大利，他们虽有一个提供给难民的住处，但没有其他的生活资助，所以，她的父母在意大利生了几个孩子后，就离开了那里，进入他们认为更“仁慈”的法国。为了在法国取得“难民”身份，他的父母买假证明，将几个孩子的出生地从意大利改为科索沃，说他们是在科索沃受到迫害的罗姆人，应当被法国接纳。在经过四五年的所有申请和审查程序后，结果却是否定的，这家人被法国警方送回科索沃。送他们回老家的过程中出现一个小插曲，于是才成为一桩新闻：即15岁的莱奥纳达当时正要坐校车参加学校组织的课外活动，及时赶到的警察把她从车上叫下来带走。当时的场面可能令不知底细的同学们吃惊不小，莱奥纳达也感到受到了侮辱。
 
事情传出后，几位法国左翼议员振臂高呼这是一个丑闻，尊重人权的法国竟然就这样不体面地断送了罗姆少女的学业和她的法国梦，而执政的还竟然是左翼联合政府。媒体报道后，巴黎等地的一些中学生走上街头抗议，喊的口号是：“我们也都是移民的孩子”，并要拿正巧到海外省考察的内政部长问事。在经过两天的内部调查后，有关部门拒绝给莱奥纳达一家人合法居留身份的决定被认定是合理合法的，但左翼总统奥朗德为了统合四分五裂的左翼阵营，尽量满足各方意见，而决定亲自讲话宣布决定：将莱奥纳达一家人送回科索沃的决定是不错的，但警方在执行过程中协调不够。今后警方不能在与学校和有关的场合驱除非法移民的孩子。讲话的最后又说：莱奥纳达如果想在法国上学，还是可以的，但只能她一个人回来。
 
一贯善于协调各派势力和不同意见的总统奥朗德这次讲话的结果适得其反，他想照顾所有人的情绪，但却没人满意买账，被认为是最失败的一次讲演。有关对法国总统的评论很残忍尖刻，原因也跟莱奥纳达之后给法国总统毫不客气的回答有关。她说她不会和家人分开，她不是狗，不是动物。奥朗德总统没有同情心等等，她的父亲说话更加放肆无礼，让法国人感到自己国家总统的身份降得太低，威信受到蔑视，媒体于是也把莱奥纳达称作“最牛罗姆少女”。
 
通过这件事，法国民众更加关心法国的移民法，特别是有关非法移民要求难民身份的程序。法国《费加罗报》刊登文章介绍法国审查“难民”申请的实际过程。法国有一个专门审查“难民”申请的法庭：“难民权法庭”Cour nationale du droit d’asile，简称为：CNDA，位于巴黎东郊的Montreuil。每年经过这个法庭审理的外国人“难民”申请材料超过37000份，其中只有百分之二十的申请获得批准。
 
实际上，这个“难民权法庭”审理的还是那些已经被“法国保护难民署”这个行政机关拒绝的申请材料，这个机构也在巴黎市东郊( Fontenay-sous-Bois) 。2012年在法国要求“难民”身份的申请材料实际高达55000份，其中只有10000份材料被批准。
 
莱奥纳达一家人也是先后经过以上俩次申请，都被拒绝，才被送回科索沃的。拒绝的理由被认为充分，主要是在出生地上做假，这一点莱奥纳达的父亲并不隐讳，他对媒体公开说：他用钱买通了科索沃在巴黎的使馆人员，得到伪造的妻子和孩子都在科索沃出生的证明。
 
以上两个审查难民权机构的重要工作是：在完全尊重人权的前提下，辨别谁是真的受到迫害的人。另外，不管申请人是不是够得上真正的难民，结论是什么，审查人员都要对他们受到的痛苦表示同情和关怀。“难民权法庭”数个法庭负责人的任命程序也是特殊的，任命权或是来自法国行政法院副院长，或是来自联合国难民署的高级专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