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麟：几乎决定了大选胜负的首轮投票

欧洲时报

编者按：2012法国总统选举首轮投票结果已揭晓，本期若麟观察指出，萨科齐创下了谋求连任的在任总统中首轮得票率与对手差距最大的纪录，而在分析左右派阵营的得票率和第二轮投票分流的趋势后，萨科齐的“票仓”也不乐观，翻盘几率已不大。另需注意的是，以排外和仇外为政治纲领的玛琳娜·勒庞高达20%的得票率，证明法国社会舆论中已经出现了排外、仇外的不正常情绪，为华裔族群敲响了一记警钟。
 
本次法国总统大选几乎从一开始就缺乏吸引人的悬念，直到第一轮投票的结束。第一轮投票结果确定了两个大趋势、一个硕大的问号：两大趋势一是弗朗索瓦·奥朗德几乎胜局已定。尽管两轮之间还有两周时间的竞选，还有万众瞩目的两大候选人的电视辨论，但奥朗德的优势是如此之大，萨科齐总统翻盘的可能性实在微乎其微。当然，除非出现“奇迹”。另一大趋势，则是法国右翼进一步向右转，法国舆论将会进一步朝着排外、仇外的方向发展。这是令人十分担忧的。而一个硕大的问号，则是目前的执政党右翼“人民运动联盟”是否会因萨科齐竞选连任失败而面临崩溃或分裂，从而进一步加强极右翼“国民阵线”的势力？种种迹象表明，这种可能是非常客观地存在的。而一旦出现这一局面，将是对法兰西民主的一个重大考验。
 
观察第一轮投票结果，以下三个关键要点不可忽略：一是两名“决赛参赛者”所得票之间的差距，二是左右翼总体得票率的比例，三是看各个被淘汰选手的得票率及其选民的可能走向。观察这三个要点，如果能够得出比较明确的答案的话，与此同时第一轮投票没有出现大规模弃权现象的话，实质上就已经大致可以得出结论，第二轮投票中谁将脱颖而出，成为法兰西第五共和国的第七位总统。
 
一、两名决赛者的得票率：如果两者之间差距大于三至四个百分点的话，落后者将很难追上，因为法国选民有一种“从众心理”，在首轮决出一名遥遥领先的决胜手后，会引爆一股“追星心态”，使一些本来没有下定决心在第二轮将选票投给谁的选民转向他们认定的“胜利者”。这是法国选举中的一个非常特殊的现象。这种“从众心理”在仅有一轮投票的国家如美国，是不可能存在的。但在法国却是一个现实。从今天公布的首轮结果来看，两家民调所给予奥朗德以28%至29%的较高得票率，实实在在地领先于萨科齐三个百分点。另外两家则差距小一点，两者相差两个百分点。无论是两个还是三个百分点，萨科齐都创下了谋求连任的在任总统中首轮得票率与对手差距最大的纪录。2002年曾被认为将肯定会被若斯潘击败的希拉克首轮得票仅19.88%，但也比其对手多出了整整三个百分点。由此可窥，萨科齐翻盘的可能性虽然不能完全排除，但机率却实在是不大。
 
二、左右翼总体得票率的比例：这将对第二轮左右力量的对比产生重要的影响。法国总体上来说是一个右翼稍占上风的国家。但左翼也不是没有机会。法国左右翼的基本盘大致在35%至40%之间。这一次，除了极右翼的勒庞（18%至20%）和中间派的白鲁（8%至9%）的选票外，奥朗德和另外四个左翼候选人中的“左翼联盟”的梅朗雄（11%）都相当理想，两者相加已经达40%；再加上同为左翼的绿党的若利（2%）、反资本主义党的普图（1%）和工人斗争党的阿尔多（1%）（他们都已经公开号召选民在第二轮将选票投给奥朗德），奥朗德第二轮的潜在得票率就已经提升至44%以上。相比之下，2007年社会党总统候选人罗亚尔和其他左翼候选人在首轮投票中仅拿到总共约38%的选票。也就是说，奥朗德第二轮只要从勒庞和白鲁共计近30%的选民手中拿到三分之一强，就将稳操胜券。
 
三、看各个被淘汰选手的得票率及其选民的可能走向：这也是对第二轮投票有着决定性因素的动向。萨科齐的困境在于他强行淘汰了几乎所有右翼候选人，仅残存一个得票率不到2%的庞戴尼昂。这使得萨科齐在第二轮缺乏足够的票仓，而只能从中间派白鲁和极右翼勒庞那里去寻找票源。历史上中间派的选票总是在第二轮大致平分给左右翼。如果这次不出例外的话，奥朗德的左翼阵线加上白鲁选民分流到左翼的4至5%，就已经接近50%。而极右翼选民的选票走向历来是最难预测的。但所有民调都显示，今年极右翼勒庞的选票在第二轮中将很有可能会一分为三：30%转向奥朗德，30%转向萨科齐，30%弃权。2007年60%的极右翼选票都流向了萨科齐，使萨科齐获得大胜。而今年勒庞选民中近三分之二的人宣布“绝不投萨科齐的票”。这样，萨科齐实在是没有赢得大选的理由。这也是为什么几乎所有民意测验都认为奥朗德在第二轮将以54%以上的巨大优势赢得大选的根本原因。
 
每次法国总统大选总是会出现一些民意调查者事先未能预测到的一些“奇迹”或“意外”。今年这一“奇迹”或“意外”，可以说是极右翼的国民阵线候选人玛琳娜·勒庞高达18%至20%的高得票率，将使她成为本届总统大选的“第三者”。以排外和仇外为政治纲领的勒庞能够拿到这么高的选票，证明法国社会舆论中已经出现了排外、仇外的不正常情绪。特别是在国家经济遭遇困境、民众生活水平呈明显下降趋势的时候，政治家们都在寻找替罪羊。而最为简单也是最为蛊惑人心的，莫过于将所有罪名都推给外来移民。这正是勒庞所做的。对于生活在法国的华裔族群来说，这是一个值得警惕的现象。排外、仇外情结的高涨，受害者总归是外来族群。“美丽城”的华裔民众屡屡遭到歹徒抢劫、攻击，就是这种排外、仇外情结的具体反映。因此，警惕极右势力的崛起，是华裔社团同样应该高度关注的问题。这次大选的首轮投票，实际上为华裔族群敲响了一记警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