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雪：直击大选现场法国人如何计票

    21世纪经济报道 巴黎记者 袁雪

    没有电脑等任何现代化的复杂设备。

　　这是巴黎市15区的一所小学，是该选区的一个投票站。法国总统大选第一轮投票时，本报记者赶往这个投票站，以亲眼目睹法国的选举投票过程。

　　18位志愿者在小学的教室里，围坐在4张桌子旁，用1个小时统计了983张选票；统计完毕后，工作人员用电话将结果报告给巴黎市政府。

　　如果不是其中一位工作人员用IPHONE手机的计算器功能统计选票总数，一切都“原始”得如上个世纪。

　　法国总统大选第一轮投票于4月22日晚间20点结束。结束前10分钟左右，这所小学的投票站陆陆续续迎来10余人。他们并不是最后一刻才赶来的选民，而是前来帮忙的属于本选区的志愿者。

　　在美国和俄罗斯等国，投票结束后投票站将选票封存收集好，送至大规模的中心统一计票；而在法国，大选的计票挺特别，这项工作由各个投票站各自完成，不论选民多少。即在投票截止后，由个投票点分别统计自己站内的选票。

　　选民根据登记的家庭住址到指定的投票站投票，他们的名字被印在本子上，投票结束后在自己的一栏后面签字。8点一到，计票的首项工作，就是将记录的前来投票的选民人数和记录簿上的签字人数核对。

　　在这个拥有1228名选民的选区中，有983人参与了投票，投票率约80%，与法国当天的全国投票率数字不相上下。

　　随即，志愿者将装有选票的蓝色信封从投票箱中取出，每100张选票封在一个牛皮纸信封中，再分发给志愿者们。志愿者4人或5人一组，4组人围坐在课桌周围。其中一人负责打开信封，一人念出所选的候选人名字，其余两人各拿一份统计表格，上面罗列10位候选人的姓名，每得一票便画上一道火柴棍。

　　工作人员在分发选票和表格时，向每组都详细解释一遍如何操作，并要求他们阅读表格上的注意事项。不少志愿者都是第一次计票，他们先讨论阅读了一番才开始计票工作。

　　没有大批专业工作人员，没有任何监控录像设备，只有一位老者充当监督员，游走在4个桌子之间，看着几乎没有经验的志愿者们认真把信封打开，统计选票。

　　或许是处于巴黎富裕阶层居住的区域，在1个小时的唱票期间，中右翼候选人、现任总统萨科齐的名字出现频率很高，两位左右翼极端候选人勒庞和梅朗雄被提及的很少，倒是中间派贝鲁相当受欢迎。

　　最后的结果也显示，萨科齐在这个投票站优势明显，拿到388张选票，明显领先于奥朗德的290张选票，贝鲁也拿到了98张选票。

　　处理完200余张选票，负责纪录的两名志愿者核对各自的表格，确认无误后，由工作人员将结果记录在他们的表格上，志愿者便自然的离开投票站。

　　3位工作人员开始有条不紊地将4组的结果汇总在一起，另一人指挥着志愿者将桌子等各自归位，将屋子恢复成小学教室的原样。

　　但是，3位工作人员突然皱起了眉头：汇总出来票数和投票数不符。

　　对选票数量的核对工作从一开始就严谨进行，环环相扣，因为按照规定，如果出现一张选票舞弊，即若出现一位选民多投一张选票的情况发生，整个投票站的选票都将被取消。主要负责计算的两人又重新埋头统计工作，这次用的时间要长了许多，不过，最终两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另外一位工作人员随即拿起手机，将这个站的投票结果报告给巴黎市政府。

　　记者全程看了整个计票过程，所有的操作全部为人工，简单原始到让人很难想象。按说在这种设计中，舞弊现象会非常容易，但法国几十年选举中几乎没有舞弊现象报告。社会成熟度和公信度可见一斑。

　　直到所有计票工作结束，记者才得以上前询问一直忙碌着的负责人的名字：Lamy女士是一位已经退休的教师，有18年的职业生涯；她本来只想做一名投票的观察者，但22日清晨，有一通电话打给她，说是原本要负责这个投票站的公务员突然生病，询问她能否负责一天的投票工作？

　　于是，在这所位于小学的投票站里，Lamy开始了一天的工作。晚间22点半，她提着装有983名选民投票结果的手提包匆匆离去，将结果送至巴黎市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