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嫖客就是谋杀妓女?华人站街女讲

2018-11-07人物聚焦 0cnfrance2017
欧洲时报    编译报道:彦兰

纹着弯弯的柳叶眉、四十来岁的刘某很直率地说道:“每天,我们接待的客人从十个减少到三个。最近有一段时间,甚至一个客人都没有。所以,我们不得不接受一些糟糕的‘坏客人’。”她平时都到“荷花专车”(LotusBus)协会领取避孕套,这是由世界卫生组织为巴黎的性工作者设置的专项服务。

帮助华人妓女的“荷花专车”(LotusBus)协会

娼妓工作由来

妓女简称妓、娼,是一种以提供陪伴及娱乐(其目的可能包括精神上或肉体上的满足)为主的行业。据史家研究,各大文明古国的娼妓都发源于宗教仪式。最早流行于古巴比伦,古巴比伦不同地位的女子,不管尊卑贵贱,都必须在神庙里当一段时间的庙妓,在神庙里贡献自己的贞操,以示对神的虔诚。中国殷商时期,也有一群类似“宗教卖淫”的女子,名字叫巫娼,她们借着与神灵相通的名义,通过妖艳的外表,能够魅惑男子。

传统上许多娼妓以陪客喝酒解苦、表演为主,亦有等级之分,具有较高的艺术素养,即“卖艺”不“卖身”或不轻易“卖身”的交际花。一些地区的传统交际花在现代社会演变成传统艺术的传承者,她们现在的工作范围也去除了古代的性意味,如日本的艺妓、舞妓、朝鲜的妓生。不过,近年来,随着娼妓业的世俗化,现在妓女一词特指提供性服务的女性性工作者,或意为女性品德或行为低贱,被视为低等阶层,不受人尊重,不仅被大众厌恶和唾弃,甚至经常是被施暴的对象。

一月,在一个寒风凛冽的下午,“荷花专车”(Lotus Bus)协会的志愿者们在为迎接中国新年而忙碌地准备着,所有的小吃都提前备好,有茉莉花茶、小糕点和饼干等。谈笑之间,这些性工作者讲述了自己的故事。

“我们更容易遇到恶劣的事情”,一位年纪偏大的华人妓女说道,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一名男嫖客砸坏了我公寓的门锁,破门而入把家里洗劫一空,他还把水龙头打开,想引发水灾。那些‘好客人’从不会这样做。”

和她一样,大部分的华人妓女都表示自从嫖客处罚法颁布以来,她们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因为处罚法规定,“嫖”的代价将是支付最高达1500欧的罚金,而针对屡次性交易的“重犯”,罚金可达3750欧。由于担心被捕受罚,很多“老顾客”从此销声匿迹。

嫖客处罚法规定,针对嫖客的处罚金额可达1500欧,而屡次性交易的“重犯”,罚金可达3750欧。

于是,这群整日在巴黎十一区“美丽城”(Belleville)街边游荡、穿着发亮夹克或棉袄、配着黑丝短裤的“站街女郎”们(marcheusesdeBelleville)不得不主动降价,甚至低到一次10欧。为了维持生计,她们还接纳了以往像瘟疫一样逃避的客人,其中包括凶悍得连警察都不怕的暴力分子,时不时被强制接受不带避孕套的性行为。

外媒称,巴黎十一区美丽城(Belleville)的华人妓女为“站街女郎”

“没有选择的余地”

“荷花专车”协会的协调人TimLeicester痛惜道:“几乎所有来协会的妇女都惴惴不安,这项法律的颁布使她们日常的工作愈发艰难和危险。她们面临的暴力、虐待事件日益增多,程度一次比一次严重,一次比一次危险。这项法律并没有起到对性工作者的保护作用,反而颠倒了嫖娼关系,事实上有利于嫖客。”

据他分析,目前这些性工作者没有选择的余地,她们无法正确地筛选客户,因为需要以尽可能快、而且隐秘的方式来完成性交易。“她们不得不在夜间出没,去一些陌生而偏僻的地方,比如停车场,客人家里,或者在皮条客的掩蔽所里进行性交易。”

2016年,在一项名为“TousenMarche”的抗议对性工作者施暴的活动中,“荷花专车”协会和199名受害者都参与其中。可是这只是冰山一角,大多数的华人妓女都选择保持沉默。

TimLeicester指出:“施暴者或虐待狂的目标人群往往是华人性工作者,因为她们往往更脆弱:没有合法居留,不会说法语,所以‘坏客人’常常佯装成警察并威胁要揭发她们!”。


“几乎被打死”

法媒经常公布那些施暴者的信息。比如绰号为“长毛”的男人,2006年至2014年期间,他曾在巴黎强奸过几十个华人妓女,有时候甚至拿着枪支威胁她们。

去年11月29日,冯某在家中被暴力性侵,遭到暴打,直到嫖客以为她已经死了才离开。施暴者说:“我想怎么弄你就怎么弄你,你不过是一个下贱的婊子。”一位志愿者说,冯某当时被打得鼻青脸肿。

在巴黎中国妓女的圈子里,这件事引起了很大的震动。那名被施暴的年轻女子之前是通过网络平台进行性交易,而从嫖客处罚法颁布以来,越来越多的性工作者都开始使用网络卖淫平台进行性交易,可是很多“黑心皮条客”就隐藏在这些交易平台背后,在未与嫖客提前见面的情况下,直接把他们送入妓女家中。

至于在街上拉客,按理说受到打击的应是嫖客,但事实上,警察大大增强了对华人妓女的镇压力度,不断检查她们的身份。在法令颁布以后,一大批非法妓女被抓捕,其中很多人被关进了留置中心(关非法移民的地方)。TimLeicester披露说:“她们被视为公害,立法者从来没有想过保护性工作者的权益。”

巴黎华人妓女的背景调查

据《新观察家》调查分析,在巴黎美丽城(Belleville),年龄阶段在40岁至60岁的华人妓女,大部分都是以前在国有企业上班的普通妇女,受2000年前后公司私有化制度的浪潮冲击,中国东北地区很多人都陷入下岗的困境,其中不乏企业管理者、教师、护士或工人。不少人离婚后通过“旅行社”或中介来到法国谋生,不仅负债数万欧元,还需寄钱回国养孩子和老人。

可是来到巴黎后,她们再次深感重创。因为在这里,她们难以从社会或协会组织的支援中受益,不仅没有感受到浓浓的中国人情味,还备受排挤。

最初,她们当中很多人都希望在餐馆、服装店谋个职,或做女佣。但这些行业能提供的岗位甚少且不稳定。为了尽快还债并供养她们在国内的家庭,这些大龄下岗妇女最后不得不去卖淫。

走投无路的时候,回中国?

有些妇女在法国立法机构的担保下选择了这条路,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做。“宁愿死”,“荷花专车”协会里的一名中国妓女强调说:“即使只有一千欧元,也比我在国内赚得多。”两手空空地回家,难以启齿自己在欧洲真实的生存方式,这是一个耻辱。既然如此,选择留下,代价又是什么呢?

在嫖客处罚法颁布后,与之相应的政策措施同时出台,包括对性工作者有一定的经济援助和短期居留许可证。但美丽城的“站街女郎”们一直也没看到承诺兑现。

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是《悲惨世界》(LesMisérables)里的女主角。“我从来没有被暴力侵害过,”一个披着浅色长头发,目光些许暗淡的中国妓女说,“只不过有一次,一个客人完事之后不想付钱,我什么也没说,因为我实在是太害怕了。而且,不管怎么说,我就是一名妓女。”

争议:性工作合法化?

就目前来看,欧洲色情行业合法的国家是奥地利、德国、希腊、匈牙利、拉脱维亚、荷兰、瑞士、土耳其。其中又以荷兰最具有代表性。由于政府“因势利导”的政策,使得荷兰的色情业以及与毒品相关的情况倍受世人的瞩目。荷兰政府对色情业进行正规、有序的管理,双方均可从中获利,另外,这种政策也使性犯罪的数量处于较低水平。而德国的妓女们可以与嫖客签订合约,若嫖客事后拒绝付款,妓女们则可根据合约对其进行指控。

而色情业处于半合法或灰色地带的欧洲国家,现在分别是比利时、丹麦、芬兰、爱尔兰、意大利、卢森堡、波兰、葡萄牙、西班牙、英国等,虽然卖淫嫖娼不被看作是违法行为,但政府不鼓励,不提倡。

法国、瑞典、挪威、冰岛等国则采用的北欧模式:罚嫖不罚娼。

截至目前,法国、瑞典、挪威、冰岛等国则采用北欧模式:罚嫖不罚娼。而妓女合法化和同性恋婚姻一样,在法国一直是争议不断,同时被各政治党派视为“禁忌”的话题。因为现在法国的妓女构成,本土妓女的比例已经很小,90%以上都是外来移民(东欧,非洲,现在亚洲的妓女越来越多),而移民大多是没有选票的,因此政客们不愿为了争取这一微不足道的选票,冒千夫所指的风险。需要指出的是,法国并没有“禁止”色情业。色情业在法国,就像大麻问题一样,一直处于合法与不合法的边缘,毕竟该行业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在法国都是合法的。


据《tv5monde》不完全统计,法国色情行业中,大多数(85%)是女性,男性比例为10%至20%,双性人占比5%。而2015年,在法国有37000名妓女,绝大多数(62%)的妓女通过网络卖淫平台进行性交易,30%的妓女在街边揽客,8%的妓女在酒吧或者按摩院提供色情服务。其中,约8%是本地“传统”性工作者,93%是外来移民,主要来自东欧(保加利亚,罗马尼亚),非洲(尼日利亚,喀麦隆),中国和南美洲(巴西,秘鲁和阿根廷)。51%的妓女都表示,曾遭受暴力性侵或虐待,她们大部分是皮条客和人贩子或网络卖淫平台的受害者;而64%的妓女遭受不同程度的辱骂或歧视;38%的妓女在日常生活中遭受过强奸;29%的妓女曾有过自杀的念头。

法国政府于2016年4月6日通过了相关法律,在关闭许多色情经营场所的同时加大了执法力度,试图从源头上制止卖淫现象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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